作者:楊易德
自古以來,風水術被當作可以用來『催官發福』的術數典范,經久不衰,然而世俗理解的風水術往往偏離了真正的風水本質。
包括一些民俗傳說對於風水的理解,有地位上的偏差,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楊易德覺得這些說法並不太標準。
首先,運隻是是命的一部分,歸根結底還是命。
人們把不動的部分稱為命,又把動的部分稱為運;最終把兩者一起又一起結合起來再統稱為命,如此不必把命和運這種本來是一體的東西分開來排位。
其次,風水的排位應該是第一的;因為人是天地所生,沒有天地就沒有人,更別談人的命運了。
所以風水是一切之先。
先有天地,才有了風,有了水,然後才有了人;這就是古人說的『天地人』三才。
用古人的角度去形象比喻:『天生風,地生水』,也就是天地之後有風水。
天地化生萬物,人為萬物之靈;按照順序,天地生後方生人;換句話說,也就是先有風水後有人,後才能有人的命運可談。
因此,風水在命運之前,影響力自然也是最大,不應該被排到第三。
而風水的根本是氣,風也好,水也好,都是為了氣服務的,『氣乘風則散,界水而止』。
氣有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可測量和難以測量的。
可觀的部分比如山川形式,高低遠近,我們說這是勢,是形巒;而不可觀的部分,我們有時候又可以通過其它方法,如利用一些儀器測量到,如磁場力量,南北極磁力明顯不同,因此諸方對人體影響力皆不同;這時候我們才需要動用到羅盤,由此延伸出來的風水派別就是後面理氣。
在這裡需要說明的一點是,早期的風水也就頂多略微講究一下方位,而現代人們一談到風水就幹脆隻講方位,講方位同時大家又直接聯想到羅盤,這統統是不對的。
早期的風水是不需要用到羅盤的,早期風水術誕生很久以來,一度根本就沒有這麼高精度的儀器去測量方位,那時候難道就沒有風水術與風水師了嗎?
恰恰相反,那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師名人輩出的年代。
那麼,沒有羅盤大師們是如何看風水的呢?
更多的風水師們用的是形巒,即靠眼力去觀察山川的地理形勢,並在勘定後借助神鬼力量去占卜此地最終到底可否安定,是否適合宜居;而這些風水堪輿方法主要講究的還是來龍去脈的變化,如講究山勢是否有來龍遠大,葬山是否有氣又能脫煞,父母後山是否有官鬼護氣以擋風劫,穴場是否有左右開帳並玄武穿心之貴,朱雀方是否有群山朝案於前或重重環抱關鎖;水勢則重點是否有遙遠而巨大的來水,是否不直入直去而是彎曲回環,是否可以流入匯聚於明堂停留,是否有分有合而不一條直線割腳,去勢是否有情而婉轉。
這些都是預測風水術首要的考慮因素,但這些卻並不需要動用到任何諸如羅盤之類的精密測量儀器的。
我們再回首過去的測量方位工具:早期的東漢司南由於勺子摩擦力太重,並無法進行精準定向,它當然並不是指南針,離其精度差距還有很遠,也無法做到支持『分金差一線,富貴不相見』的這種學說;所以在風水學裡沒有得到過真正的運用,就連風水鼻祖郭璞在其《葬書》裡都說『土圭測其方位,玉尺度其遐邇』;可見司南是一直都並沒有得到廣泛的運用,風水術同樣也不采用這種粗糙的測量工具,人們寧可使用早期的土圭來測量方位,因為司南的精準度連『土圭』都比不上。
而土圭卻也不過是種借助太陽投影來測量方位的東西,難道它就能精準了嗎?
比起羅盤來,它同樣不可能得到那麼精密的度數,所以如果以當今的羅盤去套古人的方位吉兇方法根本失準,因為古人根本不用這個。
《上圖為用古代來測方位的指南針前身:司南》
《上圖為用古代來借助日影測方位的土圭》
現在,我們從整個發展過程中的歷史回首來看,風水一詞最早是出現於郭璞的《葬經》中的,全書也並無任何拿羅經測方位之說,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句『土圭測其方位,玉尺度其遐邇』。
而在這之前,我們的祖先甚至早就開始重視了相地,如在《周禮》中就曾出現了這樣的文字:『以土宜之法,辦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卸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可見真正的風水術的前身。
可以追溯到周乃至更早的上古時代,以此一脈相承下來,風水約定俗成的都是應以周邊環境具體情況定吉兇,而不是需要用羅盤去堪輿具體方位,甚至定出細致的分針列卦定吉兇的。
回首所有預測方位的工具,直到西漢制造了司南,宋代在此基礎上制成了指南針,大約唐末才發明了羅盤,如此後面才開始有更多的門派逐漸把方位重視起來,但也僅僅是作為過去風水術的補充。
既然是補充,自然不是風水術的主體。
所以真正的風水大師在堪輿時候都並不以羅盤定向為主體。
就連著名風水大師《唐代末期國師》楊公《楊筠松》都用板凳定向出了一個於都縣管氏宗祠這個至今還存在的名案。
所以說並不是看風水的一定要拿羅盤,或者拿羅盤看的才能叫風水,這是當今界外界對風水最大的理解誤區。
不僅如此,在羅盤興起的初期,我們就發現很多風水大師已經開始議論這種現象,有大部分的大師申明主張不應該讓方位喧賓奪主,不如我們先來看看古代的風水大師們是如何看待用羅盤之類的測量方位工具看風水的:
賴文俊《堪輿一貫論》:『內外之水無不回環,內外之山無不拱顧,自成富貴大地,不須卦例而言吉也』——此指不需要用羅盤,隻需要看山水之勢就自然可以定出哪裡是富貴大地。
廖金精《囊經》:『水法最多有以宗廟論者,有以二十八宿論者,有以陽山陽水、陰山陰水論者,大抵山之與水,即陰與陽也。
陰陽之理,昭然明白,固不待天星卦例,以推排也,餘之論水,唯論山水之情勢而已』——這是楊公的徒弟,它也不主張用羅盤測方位來看風水吉兇,而應該直切風水的要害,即陰陽龍的變化,風水無非是陰陽之理,他唯獨隻觀察山水是否有情有勢之類的而已。
丘延翰《胎腹經》:『生氣聚散乘風界水、陰陽取裁,八卦何處,點穴以定,在乎砂水有情,豈可以卦例通否為定論乎?
若無情之山水,星卦雖合,吾見其兇』——此同樣不認同拿羅盤定一切之吉兇,並稱若砂水形勢不好的話,即使方位卦例合了,也一樣是兇地。
謝和卿《神寶經》:『……或用針盤而定向坐,或執卦例而談吉兇。
何殊膠柱調弦,刻舟求劍!』——此處幹脆直接批評拿羅盤測量風水是一種刻舟求劍的行為。
孫伯剛《璚林國寶經》:『世俗贓術,多因針盤以定向坐,指卦例以言吉兇。
此大謬也。
學者其慎之哉』——此更是直接批評用羅盤定向測風水為『贓術』、『大謬』也。
劉伯溫《堪輿漫興》雲:『世傳卦例數十家,彼吉此兇用不得,一行禪師術數精,故意偽造卦例經,宗廟五行從此毀,顛倒用假來混真……何用九星並八卦,生旺死絕俱虛話,免惑時師卦例言,福無禍有須當察』——此處劉伯溫認為拿羅盤測量方位之類的風水術派別太多,互相矛盾,到一行禪師那兒故意偽造了一個卦例經,讓真正的風水術《以山的形狀定五行而不是方位定五行的形巒術》從此毀掉了,從這裡開始,後代更加延續了錯誤的方法。
如果按照那種方法去看風水,不僅僅無福,反而會有災禍。
許亮《太華經》雲:『何用天星何用卦,水金定穴此言差,祿馬貴人催官說,到頭終是敗人家』——此等於直接說卦例的作用隻會誤導人。
徐善繼《地理人子須知·論卦例之謬》雲:『廖氏曰‘卦為宗廟誤人多,無龍無虎事如何,任爾裝成天上卦,等閑家計落傾波’,劉氏曰‘下地不裝諸卦例,登山不用使羅經’,正謂此也。
其他卦例名目尤多,若所謂天卦地卦……飛宮吊替之類,大抵與宗廟九星相伯仲,彼吉此兇,不相繁穢,於理無憑,禍福不驗,流毒天下,惑世誣民』——他引用了先賢們的話,說看風水並不是說就要用羅盤,這些與真正的風水吉兇沖突了,會誤導到他人。
董德彰《四神口訣》雲:『明堂不吉,水路合天星亦不吉』——此拿了一個例子來說明,那就是明堂如果是風水兇地,就是合卦例天星,都一樣不會吉利。
既講了風水中的明堂之重要,也抨擊了天星方位測量的荒謬。
餘芝孫《入式歌》雲:『形勢若吉方位兇,終是不貧窮。
形勢若兇方位吉,決定破家室』——這裡意思是形勢看出來的風水是吉利的話,那才是真吉利。
形勢如果兇,什麼吉利方位都得破了。
餘仰止《統一全書》雲:『教他看山不識山,常把羅經顛倒安,妄談天星指卦例,十個地術九不堪』——直接批評了大量的風水師根本沒有領會真正的風水看法,隻會拿羅盤看風水妄談天星的,十個有九個風水本領都不到家。
………
正如此,從羅盤的誕生起,從古至今,有很多風水大師批評了按照方位定向得到的卦例來定一個地方吉兇的堪輿方法,都主張像早期的觀察山川地理形勢,山水龍脈走勢,乃至巒頭形狀是否有情等堪輿方法才是正宗的風水術。
但是這些堪輿方法中,羅盤並不是必須品。
不過,話說回來,風水術中的方位到底有沒有影響?
我們從一塊磁鐵的南北極的相斥與相吸現象可以窺見,雖然我們了解到拿羅盤並不等同於看風水,但是我們也可以客觀的看待這種不完善的『進步』,認清真相的同時,把它作為一種風水術的補充而存在,我們在知道它並不是真正的風水主體同時,也不應該完全排斥它,相反,我們要做的是完善它,讓它與之前的風水術不再產生矛盾,而是相輔相成。
如此,則拿羅盤看才能成為風水術向前發展的一個必經並且有意義的部分。
當然,這卻與當今世人誤讀迷信羅盤無關,也與當今世人談風水必談羅盤無關,甚至把羅盤與風水完全綁定在一起這件事兒也無關。
因為,我們的客觀隻會讓羅盤變得更有意義,而世人的誤讀隻是在將風水推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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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易德算命史記,致力於研究和分享各類算命術數學習感悟和經驗心得;文章囊括了當前最流行的所有命理術數;如八字,風水,相學,占卜,星座等。
博客作者:楊易德,1989年生於湖北黃岡,15歲開始自學命理,至今近十年,曾從事過職業命理師,精通多門術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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