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段譽在洞裡練習「凌波微步」時,看到帛卷上繪制的足印都註明「婦妹」、「無妄」等字樣,便是易經中六十四卦的方位。
前幾天在老家閑來無事,又讀了金庸小說《天龍八部》。
讀完第一本,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木婉清有多美,而是段譽學習《易經》的癡迷程度,用陳凱歌電影《霸王別姬》的臺詞說便是:不瘋魔不成活。
因為這一年來我讀與《易經》有關的書最多,所以在讀到段譽出場後處處提及《易經》就特別留意。
我從書裡寫上「易經」筆記的地方摘錄幾條,看看段譽是怎樣學習《易經》的:
1、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段譽從小對喜歡的事物都非常癡迷,以至於爹媽都叫他「癡兒」。
不管七歲時對著一株「十八學士」茶花從朝瞧到晚,學下棋,還是後來研讀《易經》都非常癡迷。
比如他說在吃飯夾菜時,也在想著筷子伸出去的方位是「大有」還是「同人」。
這兩個卦從卦象上看是相反的,就是說從正面看是火天大有,對面的人看是天火同人,就像你跟對面的人看同一張報紙,一個正著看一個倒著看一樣。
因為段譽正在全心全意鉆研《易經》,看到這些名稱便精神大振,像遇到老朋友一樣。
他本來是書呆子一個,從小就不喜歡武功,沒想到他學「凌波微步」能一得悟解,才體會到武學的無窮樂趣。
3、在無量山,段譽光屁股坐倒在沙礫上時,雖然被刺得微微生痛,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易經》,並想到了夬卦的九四爻:「臀無膚,其行次且;牽羊悔亡,聞言不信。
」
段譽還應景了解釋了這句爻辭。
屁股被磨破了皮,很難行走,他是沒了褲子難以行走;牽著羊就不會後悔,他想到木婉清牽羊的話,羊就是他自己;木婉清老是說男子愛騙人,正是聞言不信。
在累得不行時,他不敢睡著,又想了幾句《易經》。
4、在大理,段譽說嶽老三不配做他師傅時,故意引用《易經》中的兩句話來為難。
一句是「風雷、益。
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另一句是「損上益下,民說無疆。
自上下下,其道大光。
」都出自《易經》的第42卦,益卦。
同樣在大理,崔百泉說他去南陽府城中殺呂姓一家時,說到了一對男女的對話,其中有一句是「娘子,從龜妹到武王,不該這麼排列。
」他馬上明白這是《易經》裡的「婦妹」和「無妄」兩卦,即使難懂的「從東北角上斜行大哥,再轉姊姊」,他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大過」和「既濟」,這是「凌波微步」的步法。
5、被段延慶下藥,和木婉清共處石屋,段譽在迷迷糊糊尚有些理智時,對木婉清大聲喝道:「婉妹,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是我親妹子,知道麼?
你懂不懂《易經》?
」
於是他就從《易經》的基本太極講起,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接著教木婉清八卦歌訣,又教到了八卦的含義,比如乾為父,坤為母,震是長子,巽是長女……
列舉了這麼多,我想要說明的是:
段譽鉆研《易經》的癡迷程度,值得學習;學了之後,處處用到它;學精之後,能一通百通。
其實學習任何一門知識,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不可能學好的,隻有把它融入到生活中,達到癡迷的程度,才有可能學好,就像段譽在吃飯時也想到《易經》的64卦方位一樣。
做其他事情也是如此。
當年比爾·蓋茨輟學,在自家車庫創業時,正是靠不瘋魔不成活的勁頭做下來的。
我不是說比爾·蓋茨的創業環境有多艱苦,而是說他對一件事的熱愛程度,到了吃飯睡覺工作24小時都在車庫的程度,累了就睡,餓了就吃,剩下的時間全用在工作上。
而學以致用,也不應該是一句場面話,學了就用上,用了不懂再去學,知識是拿來用的。
當然,學以致用隻是一個方面,用來檢驗掌握知識的熟悉程度,以及通過應用來鞏固學到的知識,才是好的學習方法。
可是我們大部分人學習的時間非常多,一整天幾乎都在伏案學習,在生活中用到的並不多,你若有空去看看各類問答網站,就看到許多非常初級的問題,連小學生都能回答得來。
如果發起提問的人肯想一想,或者在生活中遇到問題時,多思考書上是怎麼說的,把它用起來就解決問題了,用不著在網上東問西問,甚至還有「肚子餓了怎麼辦?
」這樣的問題。
最後說一說為什麼學精一門知識之後,能夠一通百通。
段譽鉆研《易經》後,即使別人說出來的話詞不達意,有的看起來像胡言亂語,比如「從龜妹到武王」等,他都能準確推斷出對方表達的意思。
雖然對方講到的是他熟悉的《易經》,但是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即當你精通一本書之後,就不自覺地用它套在遇到的事情上,你就比別人看得更深入,久而久之你便發現道理大多是相通的。
再往遠點聯想。
假如你正在學《易經》,就花大量時間認真鉆研,學得比一般人更深入。
此時你就以它作為樹幹,其他相近的知識和書籍作為樹枝和葉子,這樣一來你就有了屬於自己的知識樹。
有了這棵知識樹,你就有了更完整的學習體系,什麼時候該學什麼,哪些地方需要多花時間多用功,你便一清二楚。
即使你不想學習《易經》而是別的,也是一樣的道理:確定樹幹、枝條和葉子,讓這棵樹健康成長。